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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王坤怡

时间: 2009-10-30 15:40
    一位东北女孩跟随父母不远千山万水来到湖北五峰,三年后父母回到了东北,女孩却爱上了土家的风土人情,演绎了一曲爱情的悲歌……。

    1971年春,国防科工委为了发展内地“三线”建设,从东北调集了一批地质勘探专家和工程技术人员,准备长期居住五峰渔关。该队伍番号为309,带家属有一千号人。当时的渔关只有几间破旧的砖瓦房都是百年老屋,一些吊脚楼也不堪重负无法安置庞大的工程队伍,沿公路的农户也接受了安置任务。

    住在我们家的是一位姓王的工程师,他是一名地质学专家。王工一家五口人,爱人在309当会计,大儿子王坤贵、二儿子王坤生、小女儿王坤怡都在渔关二中读书。

    坤怡是王工的掌上明珠,当时只有15岁,天生一副好长相,两个酒窝特别深,给人一种美的感受,特别是她操东北口音说话很快的时候就像一曲动听的乐章。坤怡性格泼辣、倔强,遇事不屈不挠。

    小坤怡经常到我们家串门,开始一段时间是三五天串一次,时间长了她一天串几次门。东北女孩的霸气和遇事不修边幅的性格我领教多次了。由于长时间住在一起。我又比她大两岁,遇事我都顺着她,让着她。有时间觉得她过份就给她使点小颜色,可我母亲很心疼,不管谁对谁错总是向着她,母亲是她的保护伞,她就变成了我们家里的“小公主”。

    说实话我很喜欢坤怡,不仅是她长得漂亮,也因为她带来了东北的风土人情,带来了异乡人的风彩。她办事豪爽,大大咧咧,从不计较后果,好象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那时候生产力不解放,我们家里的事特别多,每天弄柴、打猪草、推磨还要冲对,多一点时间还要帮别人放牛。坤怡每天放学后就帮忙做些小事。

    东北女孩体质好,十六七岁的时候一天一个样,坤怡长起来特别快,不到两年时间就长高了,长得更好看了,还懂得一些我们家乡的风土人情,会体贴人。

    有一天她手里捏着一个小纸条说:“给你的”。

    我接过纸条一看,原来是一张面值五十公斤的全国通用粮票,我心里很紧张,连忙告诉她。

    “不要,你爸爸知道了会吵你的!”

    “不,我跟爸爸说清楚了是给你的”。

    那时候五十公斤粮票对我们家庭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文革期间全国上下闹饥荒,我们村全部是吃了上顿无下顿,有些村干脆就是既无上顿也无下顿。山上凡是能吃的野菜野草我母亲都挖回来吃了。最好的生活就是“苕”和“洋芋”还不能自给。但是穷归穷对这份厚重的礼物我决不能收。我知道坤怡的脾气,不收也是不好下台的,我有思想准备,任你吵,随便你闹我认了,反正东北女孩说话我喜欢听。

    后来这五十公斤粮食还是转到了我母亲手里,坤怡还在我母亲那里告状,说了我很多坏话,“不通人情”,“瞧不起人”等等。

    那一年,妈妈经常讲粮票的事,因为特别感激,每天唠叨。其实我心里也不安,受了大礼还不知道以后怎样为情。但有些时候又感到自豪,认为我们是全村最富裕的人家,也可能是全县最富的。不是说毛主席、周恩来在中南海也缺粮食吃吗?

    这一年我们家的生活在精神层面上十分踏实,我感冒了,几个妹妹哪不舒服,妈妈就拿着粮票到渔关街上去买一斤大米或是一斤包谷面回来改善生活。

    坤怡办事是不拘小节的,这一点恰恰和我相反,有天中午坤怡请她二哥王坤生交给我一封信,上面写着很多诗词,最后一句话是:“今晚在渔关看电影。”落款是王坤怡,当时我心里很急,心想坤怡太不懂事了,看电影为什么请二哥带信呢?还怕你爸爸妈妈不知道?如果考试成绩不好我不是要受牵连吗?这次看电影我没去。

    为这件事坤怡几天不理我,她每天放学和我母亲还是很亲热,就是不和我说话。我想本来就是你不对,不讲话算了,我也不巴结你什么,不就是欠你五十公斤粮票吗?长大以后我还给你。

    每年腊月在我们家乡有吃杀猪饭的风俗,杀猪的那天我们请坤怡一家吃饭,两家在一起也很热闹,本来是很高兴的事,不知为什么坤怡老和我坐在一起。那时候因为坤怡个子很高和我差不多,特别是她爸妈都在的时候我感到很别扭,很不自在,后来我换了个座位坤怡又跟上来了,弄得我饭都没吃饱。

    这一年我和坤怡之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和她在一起又不自在,不在一起又特别想她,就连她考试我都格外担心。我也发现坤怡对我也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一晃三年过去了,坤怡的大哥、二哥都参加了工作,坤怡这一年高中毕业,也长大成人了。

    坤贵、坤生参加工作都在外地,坤怡又代表渔关二中到宜昌文艺汇演去了,家里只有他爸爸妈妈,一下子少了很多人还很不习惯,感到很冷清。

    渔关的夏天十分闷热,地里的庄稼被太阳烤得焦黄。高温高湿让人心里发慌,不知是挂念坤怡,还是担心今年收成,心里忐忑不安。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我独自走到河边和一群娃娃们感受了一次冷水澡的快乐。太阳偏西的时候,我正准备回家,突然发现柳树下好象有人,我感觉是坤怡回来了,我急忙穿好衣服向柳树边走去,柳树下很阴凉,坤怡在那里发呆,我故作镇定的说:“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这是我第一次和坤怡开玩笑,她没吱声脸色通红,我心里很高兴,感觉舒服极了,心里想,你不是很泼辣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还有红脸的时候。过去她总是占强,很多时候弄得我骑虎难下,我好象找回了一点男人的尊严,找到了我和坤怡之间的一个平衡点。

    在柳树下我发现坤怡好象有什么心事,这一次我听她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她告诉我,她出生在哈尔滨,生长在石家庄,她很习惯渔关的生活,希望我能够欢迎她长期居住在渔关。如果他爸妈回东北去了她也不回去。她畅想着未来放飞着她美好的希望。

    对她发出一系列“初恋”的信号,我特别谨慎,因为我是农民的儿子,没有文化,命中注定要种田的。她是知识分子的千金,我们之间有障碍,我们的将来,我们的前途落差是很大的,更谈不上“门当户对”,我不敢有奢望。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美好的心灵,看到了她的真心和诚意。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希望有一个回答。我几次试图阻止她,她很爽快,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秘密。她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对我的感觉特别好,心想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我,时间长了我就成了她的最爱,说我是“美男子”,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嫁了。

    美男子谈不上,但我知道自己在坤怡心中的份量很重,我的心似乎无法抵御这悄然而至的初恋,无意中问她:

    “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爸一样当了科学家我怎么办?”

    “如果我当了科学家你就不种田了。”

    我们的文化背景不同,面对爱情她比我主动。此时此刻我受到了一次与自己心灵相通的感动。

    说心里话,我爱坤怡已经爱到骨子里,如果马上结婚我愿意“化蝶”。

    婚姻不是儿戏,对坤怡的爱我需要时间,我要等她高中毕业,等她上大学,要等她冷静下来。我要等她一年,等她两年,如果她还是爱我那就是我祖宗积德了。

    坤怡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问我“七仙女为什么放下天庭的生活下凡?”我几次回答她都不满意,我反问她是为什么?她的回答很简单:“因为董永是美男子”。她还告诉我女人为了爱可以选择死。

天渐渐的暗了,这颗柳树见证了我们的初恋。

    之后的几天时间我特别注意坤怡,她确实很美,很大气,也很自然,特别有气质,我感到很舒服,不仅如此她品行很好,从不嫌弃我们家境贫困。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要想多了,能爱多久就爱多久。

    从那以后坤怡对我更好了,我做什么,到哪里去她都很关心。每天晚上帮我烧开水,帮妈妈做饭,只要她会做的事她都做。

    时间悄悄的到了1974年,这是我和坤怡最难忘的一年。

    天中午,坤怡脸色很不好看,我也知道出什么事了,她告诉我说:

    “听爸爸说我们要回东北去了”,

    “什么时间走”我着急的问,

    “快了,大概一个月”。

    这个消息我确实接受不了,三年来我一直回避坤怡的感情,可当我准备接受的时候马上又要消失了。

我知道成熟的果实不一定有好收获,因为还有自然灾害的袭击。

    这段时间我打不起精神,坤怡和她爸妈也闹得不愉快。

    其实坤怡喜欢我,早在一年前她爸妈就看出来了,她父母都是文化人,很支持女儿的选择,这是坤怡前几天告诉我的悄悄话。

    有天晚上坤怡的爸爸妈妈到我家来了,主要是和我妈商量两件事。一是希望我母亲同意我跟她们到东北去,并答应给我找工作,每年可以回来一次;二是如果不能去,就想坤怡留下来在渔关读书,学费生活费不要我妈负担,还希望我母亲把坤怡当闺女一样待。可是这两个意见我妈都不同意,她认为东北太远,成百上千公里她不放心。而且我们家四姊妹就我一个儿子,关于坤怡留下来她很犹豫,她担心的是坤怡是干部的女儿不应该在贫苦人家里受苦,如果有一差二错承担不起责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好几天时间,我们两家心情都不好,特别是坤怡整天不高兴,她总是想要我跟她去东北。

    那些年我父亲长期在外,我还不到二十岁,家里还有三个妹妹,母亲不同意我实在不敢答应,对坤怡的要求我都婉言谢绝了。

    还是坤怡爸爸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我不去东北,坤怡也不留在渔关,他托人在当阳飞机场给坤怡找了一份工作。

    坤怡的爸爸用心是良苦的,这个方案无疑对坤怡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满20岁,坤怡也不满18岁,当时婚姻政策是男25周岁,女23周岁,如果我和坤怡结婚还要等五年。强行将女儿带回东北又怕造成她心灵的伤痕,重演“山伯祝英台”的悲剧。将女儿安排在当阳飞机场上班,至少有两个好处:一是坤怡对自己的恋爱婚姻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二是坤怡到了结婚年龄还是恋我再回到渔关也不困难。

    坤怡接受了她爸爸的意见,临走的那天我帮她收拾好行李并送她到渔关,上车的时候我希望她说点什么,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和我打招呼就走了。

    一年了坤怡没有消息,也没来看我。那个年代全渔关没有一部电话,五峰到宜昌三天只有一趟班车,而且要走十几个小时,想打电话或是到当阳只是一种奢望。

    坤怡走后我一直在家务农,几次想去当阳没有钱,我在生产队学农活,每天只挣八个工分,按当时分值算只有两角钱而且还要等到年终决算,再加上大集体生产也不能请假。我想坤怡在飞机场纪律更严,不能来渔关也可以理解。

    1975年我的初中班主任老师向光俊对我说:

    “听说马上要恢复高考了,你要多学点东西准备考试,种田是没有出路的”。

    听了老师的话激发了我一个奇特的上进心理,酝酿着一个甜蜜的梦,一定要上大学,上大学我就有资格,也就有机会见到坤怡。向老师规定,除星期天以外,每天晚上写一篇作文,做十道数学题。除此之外还要背诵和熟记《背影》、《秦晋崤之战》、《浆声灯影的秦淮河》、《爱尔克的灯光》等二十多篇好文章。

恢复高考的前一年,我到渔关教育组报名参加了考试。

    这一年我很风光,大概一个月后驻村干部告诉我:

    “你被华中农学院录取了,明天渔关水田街张榜”。

    第二天我到水田街看了确实榜上有名,那时候上大学要公三次榜,第三次榜上有名就有八九成把握了,我每天到渔关一直等到第三榜出来,我还是华农的第一名。

    一个月后大学招生快结束了没有我的消息,我到渔关教育组问,他们的回答是:

    “你政审不合格大队干部的女儿替你上学去了”。

    政审不合格,好一个托词。

    在文化大革命中期主要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是一个阶级打倒另一个阶级的时代。我的家庭是“富农”成份,地、富、反、坏,右属五类份子,五类份子的子女一般不能招工、考学和提干,“政审不合格”在当时是很客观的。

    上大学的梦,见坤怡的梦全部破灭了。

    1979年国家实行了改革开放,五类份子全部“摘帽”了,我参加了林业部门的招干考试,这一次我成了幸运儿。

    1979年底我在林业局担任统计工作,1980年在山东林学院培训一年。

    1990年我调到法院做执行工作,执行每天要外出或是下乡。

    1995年一天中午我在乡下,爱人打电话说家里来客了要我回来,晚上我刚进门看见一位四五十岁的人和我爱人在谈话,客人见我回来了,连忙站起来说:

    “我是王坤生”

    王坤生我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又好象在哪见过面,想来想去还是想不起来,客人见我记不起又说:

    “我是王坤怡的二哥”。

    我脑海一震恍然大悟,不知说什么,也不知从哪说起,我镇静了一会便问:

    “你爸爸妈妈还好吗?”

    “我爸妈去世多年了”。

    坤生的话使我心里更慌了,我很想知道坤怡的消息,害怕坤怡出事,很想问一下坤怡还好不好,由于我爱人小孩都在座也不方便问,客人似乎很懂这些潜规则,只字不提坤怡的事。

    我和坤生是三十多年前的娃娃朋友了,按理说相见应该是很高兴的事,可我心里象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感到很沉重,总是高兴不起来。

    吃完饭坤生说:

    “你送我到车站旅社去好吗”

    刚下楼我正要问坤怡的事,他先告诉我说:

    “我妹妹死了”。

    “什么时候”我着急的问。

    “1978年,从你哪走后的第三年”。

    “什么原因死的?”

    坤生没吱声。

    一切都来得突然,一切又不在情理之中,我看着路边的灯光有些出神,想到坤怡的美丽,想到了她的性格,想起了她在柳树下说的那些话,我似乎都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所”。我问坤生。

    他告诉我,为了完成妹妹的遗愿,他专程从东北老家到了渔关,在渔关才知道我参加了工作,住在城关林业局宿舍。

    在车站旅社我看完了坤怡和他妈妈的通信,看完了坤怡的遗书已经夜深了,害怕坤生伤心,我只问了一些我想知道的事就告辞了。

    我独自走在马路止,神情有些恍惚,心久久不能平静,遥望着星空,遥望着四十多年的人生路,希望坤怡化作星星再见我一次。星星的脸异常的沉重,月牙儿不知躲到哪去了,山上的松树在瑟瑟发抖,河风停止了吹佛,知了没有了叫声。

    山城的夜静得让人发慌。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想着坤怡在渔关生活的三年,想着坤怡在当阳的不幸……。

    坤怡死得很惨 ,她到当阳飞机场只工作了三年,临死还不满24岁,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强加的婚姻断送了坤怡的一生,她结婚的第三天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在离家一公里的树林中上吊致死,死后第二天,她爱人和爱人的家人都不管,是坤怡的单位进行了简易安葬,在下葬前王淑珍奶奶摸了一下坤怡的衣兜才发现家信和遗书。她的住房还有存款、粮票、布票都没有收拾,她将家书带在身边是希望远在东北的亲人和渔关的恋人能尽快知道这一切。

    坤怡在和她母亲的通信中写道:

    母亲:渔关地方好,小李我们都很喜欢,有机会你可以带他到东北来,来看我们。

    坤怡:我心里很苦,不想在当阳,也不想去渔关,当初你们应该带我走,小李是有性格的,他不会跟我来东北看你们,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一次牵手都没有,一句承诺也没有,在渔关分手的那天他什么都没说。

坤怡在遗书中写道:

    “二哥,不管什么时候,你到渔关去一下,去看看,把我的事告诉他。”

    坤怡在临终前心里很苦涩,有爱、有恨、有关心,还有些惦记。

    坤怡的死,在我心中隐隐作痛,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做恶梦,在梦里我访问了阴间,到过天堂,我看到的天堂是个十分凄凉的地方,那里没有公路、没有汽车、没有商店,也没有电话。人们过着原始古老的生活,刀耕火种,不劳动也不得食。“奈何桥”也不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憧憬,象是一条十里长街,那里挤满了很多人,他们的生活更加简陋,每个人只有一个碗一口锅,相互之间不讲话、不往来,也不打招呼,都在哪里盼望着人间的情人。一位好心的大娘告诉我阴间的规定很严,不管什么人在“奈何桥”上只能等三年,三年以后无论结局如何都要离开,按照大娘的指教我算了一下,坤怡离开我已经三十多年了。

    坤怡的一生崇尚爱情、渴望被爱,渔关的三年她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等待着一个承诺,等待着一次牵手,等待着一个甜密的拥抱。当阳的三年她经历了无数次期盼,期盼着久别的重逢,期盼着重逢的浪漫。当不幸婚姻来临时她感到了绝望,放弃了人生,用生命捍卫了自己对爱情的承诺。

    坤怡的死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人间真情,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们这个世界就没有了真情,没有了爱,也就无所谓初恋。人们可以用金钱操办一切,爱情、婚姻、家庭不过如此。

    我和坤怡的苦涩、误会,甚至隔阂已经无法解释。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在我心中“拥抱”,“牵手”甚至“接吻”是对女孩的不尊重,是对“初恋的犯规,而你却看成了爱与不爱的符号”。

    “没有一句承诺的话”,那是我在用心的爱你,不能因为我而断送你的锦绣前程,是无私的爱。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说的不对,我们之间有一种真情,有至真至纯的感情,你用生命诠释了这一切。

    今天我不责怪你,你付出的太多,代价十分惨重。可是你的脾气,你不计后果的性格就不能改吗?

    嫁了、休了,不过三年五载,留住青山一切可以从头再来,走不归路,让死者悲哀,生者痛苦。你爸爸为你双目失明,你妈妈去世之前成了精神病人。

    在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了。你该得到的没得到,不该失去的全部失去了。记得你没穿一件好衣服,没有一天时尚女孩的生活,不曾知道过电视,也没用过手机。你待人淳朴、厚道、心地善良。

    在遗书中的很多话,你爸爸妈妈还有你大哥二哥他们永远不会懂,但是我悟出了你在当阳艰难困苦的岁月,悟出了王奶奶陪你度过象山一样的日日夜夜,是王淑珍奶奶延续了你三年的生命。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生活没有滋味,饱含着相思的痛苦。结婚前你想来渔关,想到了逃婚又怕我受牵连,那是你心灵对我的呵护,很多话你没说出口,但我知道怎么办,你二哥回东北后,我到了当阳,找到了王奶奶的家,我想用毕生的精力去感谢她老人家,可是王奶奶和她老伴都去世了,她两个儿子去了武汉。由于历史久远,飞机场的员工对你失去了印象。

    34年了,时间的流逝带走了我们许多甜蜜的回忆,但是你的名字一直沉淀在我心中,我常常感到幸福和满足。今天写下我们金色的年华,写下我们年轻时代的梦,用心去回味我们的初恋,是对你的缅怀和哀悼。

千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人间的事就来找我。我不知道太阳和月亮能不能在一起,我不知道阴间和人间能不能相聚。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你的寂寞和我的心痛永远在一起。

    谢谢你给我的爱,谢谢你给我人生的精彩。你在天堂给我的祝福,我都听到了,也能感觉到,我身体健康,家庭幸福,请你放下我,放下那段情感纠葛,放下你心中的痛,陪你爸爸妈妈一路走好,我退休后一定到当阳来看你。

    让我们记住“初恋”,记住人间的“悲剧”,记住初恋的“代价”。

    渔洋河畔的柳树还在,寨子山下的青石板还在,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坤怡安息吧!

作者单位:五峰土家族自治县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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