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杞国的忧思
一次在火车站月台上碰上老乡，两口子送姑娘到北京考音乐学院。我随口问了姑娘一句为什么要考这个专业，她脱口回答：以后来钱撒。我又问了几个声乐常识问题，什么声线、音高、气息、情感之类的，几乎一无所知，我不仅在想：这能考取吗?我又问，这个专业蛮花钱呢？姑娘轻松地说：这是他们的事了。我一脸惊诧，不想再说话了。姑娘的几句简单话语告诉我这样一些信息，一是她的急功近利；二是她的拜金主义；三是她的自我中心意识；四是她的学习精神的浮躁。
前几天我的一侄儿从澳大利亚回来，在广州武汉谋事不成，情绪低落的回到当阳，与我聚会时，他先关心我，近几年来忙些什么？我给他有目的的酸了一把：十年无事事，抱玉恸荆山。他满脸错愕。看到他的样子，我给他解释，我近十年已不审案子了，每年除写点调研文字外，几乎无所事事。同时也向他说明，社会际遇可能会带给我们烦恼，这很正常，我说的抱玉恸荆山，是个典故。字面意思是我抱怨怀才不遇，但我只是调侃，以此来做他的思想工作，鼓励他振作精神，面对未来。就我情绪的实际状况而言，我没有那种失落，更没有那种自我评价。我随口问他一句，荆山恸哭的典故你晓不晓得？他老实的回答不知道。这让我内心有点惊诧，我不是惊诧不知道这个典故，而是对我们当下的求学倾向的惊诧，放着中国灿烂的历史文化不学，远涉重洋去喝什么洋墨水。于是我向他简单解释了这个典故的故事原型和出处，告诉他这是《韩非子.和氏》记载的故事，说春秋时楚国一个叫卞和的人得到一块玉，献楚厉王被误解，砍去左脚，后楚武王时又献之，又被误解，砍去右脚。到楚文王时，不敢献了，只好抱着这块玉在荆山北脚恸哭，后文王派人把玉石打磨，果然美玉，这就是和氏璧。后到战国时，该玉流传到赵惠王手里，秦昭襄王想强占，蔺相如与之斗智斗勇，得完璧归赵。讲完故事后我对他说，你留学五年，回来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这很正常，怎么背上思想包袱了？通过我侄儿的这些问题我得到这样几点信息：一是现在的年轻人经不起一点风雨，自强自立意识差；二是我们的教育中的出洋热把我们国家的宝贝都搞丢了，出国的人泡几块洋面包后，不知学到真东西没有，倒是把中国的文化瑰宝都舍弃了。
一个月前，有机会读到一少年才俊的作文作业，其立意、其行文给人一种才气横溢的力量，但我感到文字中少了一些童真童趣。同时，中国的社会公共教育也好，家庭教育也好，过早的把人生观、价值观教育提到课桌上来不一定是好事。孩子们现阶段是知识的非消化性填鸭式积累阶段，等到年龄增长到能架构性认识人类生存的空间状况时，再确定他的人生目标。小才俊的行文与人生理想给我这样一些信息：一是他早熟了。二是他极有可能不知道中国大地上还有极贫的地区和人口。所以我们如果能够让这些生活在糖缸里的祖国花朵到贫困山区或高原亲眼看看人类的苦难，那将会在他们人生的里程中留下一段重要的具有深远意义印记。
自我中心主义，幸福的成长经历，偏面的知识涉取，特别是中国传统文化精华的空缺，都可能导致中国青少年素养扁平化，都可能导致他们在未来现实生活中遇到挫折时束手无策。因此，全面培养孩子，加强孩子的自立意识，是一个人口大国必须解决的现实问题。
作者单位：当阳市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