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欧考察随笔
我们这次考察行程范围内的西欧，是相对于东欧而言，若进一步划分，也包括北欧荷兰，中欧德国和南欧国家意大利，而不包括东欧国家。但行程范围的各国，除了卢森堡外，可谓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国民生产总值列位于世界前列，多为经济上的发达国家。在飞机降落在法国戴高乐机场之前，我想象中的巴黎定如美国电影大片中华盛顿的那样高楼林立，车流似水，霓虹飞舞。可当我出机场时，所见情景令人大迭眼睛。这座世界最大的机场之一、设计高峰容量为每小时起降班机 150架次、每年客运量达5000万人次的国际机场，竟是那样的简朴淡雅。候机楼的外观、设施与其它现代都市机场的气势和华丽相比，显得有些简陋和小气。机场人行通道较窄，机场大厅出口通道,墙面和墙顶仅作消音施工处理，未作任何涂料高档、色彩鲜艳的装璜，只有进出两道间稀疏的悬挂着不大的广告牌外，并不见流光溢彩的其它大型广告灯牌。出入海关的验证处 与我国高速公路收费站相差无几，几间不规则的房间顶部未作装饰处理，上面的电线管道犹如宜昌有些超市里的房顶一样，开肠剖肚般的裸露无遗，丝毫没有顾及“有损国际形象”。通向机场的高大引伸桥，没作涂料装饰施工,更不见一句广告标语,施工中的水泥模板痕迹清晰可见。置身于通往市区的路上，如果不是路牌标志上的外文字母,一定会感觉你此时置身于国内的一个县级市。这就是巴黎？如果我只是一人到此，可以会对导游抛出那句流行的宜昌话：“你搞错了啊没有？”
随着行程的延伸，我对西欧环境建设和生活标准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他们历来重视社会资源的利用，注重节约，力求简朴，也在构建节约型社会。节约已成为人们一种生活时尚，成为人们的社会责任感。
立身于艾菲尔铁塔之上，蔚蓝色天空下的巴黎城尽收眼底。中心城区除了几座教堂“鹤立鸡群”外，房子一般很矮，很少有进行豪华装修的，为数不多的10余幢现代化高层建筑都集中于中心区外的北郊。不仅巴黎如此，不少其它西欧国家的城市也是如此。最为典型的是意大利的文化名城佛罗伦萨，其基本没有现代高层建筑，多为六、六七层高的房屋，白墙红瓦，庄重古朴，窄窄街道，幽深神秘，依然保留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城风韵，随处可见的精美建筑石雕，使人感觉置身于一座浩瀚的艺术天堂。在西欧，不管是城镇还是乡村，大兴土木的建筑工地难得一见。不论是作为“世界法律之都”的海牙国际法庭，还是久负盛名的欧洲商学院，他们房屋均显得陈旧而又古朴，办公场所十分狭小。欧洲商学院的行政办公室，每间房不过十五、六平方米。
我们所住的多家酒店都是“貌不惊人”：虽然也号称三、四星级，而登记大厅并不宽敞豪华，装璜简洁；电梯陈旧而又狭小，站三个人还显得拥挤——我想，如果站两个孕妇，最好事先通知救护车赶来；标准房间也不宽敞,放下两张不足90公分的单人床后，中间过道也仅一张床宽；房间里电视机都是老式的，比我家中那台退休的19吋好不了多少，与我国目前相同星级的酒店相比至少落后8年。当然，我们也曾住过宽敞的标准间，房间约50多平方米，一卫一厨二室，厨房有冰箱、微波炉和常用厨具，两卧室各摆了2张床。经了解，它也是一种经济旅游房，可供5人左右的一家或朋友同住，自购食品做饭，开支要比2间标准房节省许多。
法国是许多世界名牌服装的产地。可我留心地观察，街上行人的穿着都很随意，衣料大都是棉布或化纤的，少有羊毛和羊绒织品。在布鲁塞尔的街道上，我发现前面一位中年妇女穿着破旧的皮衣，便悄悄从背后拍下了一张“穷酸”的证据。但从她侧身进入一处高级公寓时我注意到，那气质和风度中毫无穷困风霜的痕迹。在“奔驰”之乡的德国，不论是法兰克福，还是幕尼黑，大多数家庭使用的汽车，排气量都很小。出国前，传闻外国人对我们某些国人的浪费行为颇有微词。考察团的团长许一鸣先生多次叮嘱我们要注意节俭举止。我这次在酒店餐厅留心一看，那些外国人的餐桌上果然是风卷残云，杯干盘净。出于“入乡随俗”的约束，我们这些己被酒店视为“外国人”的中国人，自然也得遵守人家的节约规则，尽量不在餐桌上残留食物。但这种做法，使我这个不认外文的“外国人”倒了大霉：每天经不住五颜六色、品种多样的糕点、饮料和果酱的诱惑，抱着新奇和尝新的心态捞它一大盘，但由于不识食物标签和包装上的外文字母，每每将食盐放入豆浆中，把胡椒粉撒进咖啡里，还把黄油当作果浆活剥生吞。遇上味道怪异的面包和糕点，直咽得心中作呕，胃里作翻。每天早晨都装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和乱七八糟。有时我也后悔不迭，出国前为什么只掌握了哈罗、拜拜和wc几个外语单词，干嘛忽视了胡椒粉！但不管怎样，在考察期间，我们团的每个成员都成了爱惜粮食的节约标兵，没损咱国人的节俭形象。一天中午，我们在罗马城中一家中国人开的餐馆就餐里，前来就餐的外国人不少。在我们就餐的邻桌上，一位富态的老妇人在独自用餐。她时而喝一下饮用水，时而用刀叉慢条斯理地切一片面包，喝得悠闲，吃得乐哉。吃完之后，她将一张纸币和一枚硬币放在盘中。我仔细一瞧：7欧元。用人民币换算，7欧元是70多人民币，但物价水平相应增高的罗马，7欧元不过7元人民币而已。在这样一家装潢考究的中档餐厅，7元的中餐与她的富态之容确实不太相称。在西欧，人们正在让自己“节约”地生活，这也许是他们由来已久的生活方式，这也许是他们国家强盛的社会基础。
注重节约求简朴，这就是大多数西欧人的生活写照。在我们大力倡导构建节约型社会的今天，我们是否可以从西欧的生活方式中感悟到什么？
我们考察团行程路线是“北征南战”，从巴黎乘坐汽车上北线高速，沿卢森堡达荷兰，再转向德国、奥地利向罗马挺进。车出巴黎，时而是一片起伏而广袤无垠的原野扑入眼帘，时而是绵延不绝的参天大树或灌杂林木跳入镜头，姹紫嫣红的鲜花伴随茵茵绿草发出淡淡清香，路边的小镇，远处的村庄，掩映于碧树绿荫之中，如一幅幅绚丽多彩的水墨画，给人一种分外悠闲，世外桃源的感觉。我不得不从内心感慨，欧洲是天蓝地美，环保绿化搞得好。进入德国境内，我仔细观察，路旁那些整齐而又笔挺的大树至少有50年的生命年轮。可见，他们是不轻易砍伐林木的。我们在慕尼黑住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则坐落在茂密的森林边。天刚黎明，林中鸟儿便开始啼鸣，此起彼伏，清脆悠扬，仿佛一曲恢宏的交响乐章。回想到前些年我重游离别30多年的中学时，学校周围茂密的松林竟荡然无存，曾在塘旁竹林歌舞的白鹤已不见踪影，难免顿生忧伤惋惜之情。
西欧国家不仅重视绿化保护，还注意水资源保护、野生动物保护和大气污染控制。先后制定了一系列环境保护法规，包括水环境标准、大气环境标准、固废污染控制标准、移动源排放标准等等一系列环境保护，以致产生了被国际承认、被世人敬仰的“欧洲环境标准”。发源于法国北部浪格尔高地的塞纳河，静静地在巴黎城转了几个弯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尽管岸边楼房林立，河中游艇往来，木舟穿梭，但丝毫不影响它的恬静和秀美。游览中，我试图在河中寻找一些漂浮的塑料袋或矿泉水瓶，那怕是几片树叶，但我失望了，绿水清波，一物不染。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是人们没有乱扔垃圾呢，还是及时地被环卫工人清理了？但不管是那一种情况，这仍然能引起人的心灵震撼。
不少西欧国家处于丘陵地带，局部地势落差并不很大。但为了保护水土资源，他们在城市和农庄建设中，力求维护自然状态的原始地貌，房屋多是依山顺势而建。少有“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宏大施工场面。我们入住的多家酒店，建于坡地之上，地面坡度约有3米多的落差，但建设中并未开展大规模的场地平整，而是巧妙的设计，将底层建为车库、储藏室等。既保证了水土资源的稳固，又减少了建设投资。
在巴黎城的东南郊，有两座直耸云天的高大烟简。我们疑惑地问导游，这样大烟简不怕造成环境污染吗？导游介绍说，这是一家集中供热的大型工厂，其排放的大气都是经过处理并达到了排放标准的。你们看它排出了烟是白色的，绝对是符合欧洲标准的。否则，它根本不能生存。导游还反复强调，在欧洲的某些酒店是不允许抽烟，除了火灾的考虑，还包括身体健康和环境污染因素。他说，在酒店内抽烟，如果引起消防报警，消防车500欧元的出警费用是由客人自己负担的。
在西欧国家，对动物的保护是十分严格的。这可从人与动物的和谐相处窥见一斑。在宜昌，鸽子仅仅在广场和公园这些受到特别保护的地方自由飞翔，而在西欧国家，它们的足迹可遍布在任何公共场合，在无人特别保护的广场上和马路边，严然一副绅士的模样，在人群中穿行，一步一颤地觅食。我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街头，目睹了三只鸽子跳上客人刚走的快餐桌的一头争食盘中的残羹，而餐桌那一头的客人却对此毫不在意。一天早晨，我们几人从入住的布鲁塞尔市的酒店出来散步，看见酒店门前一条四、五米宽的小溪中，一只小野鸭正在全神贯注从水草中捕食，我们悄悄靠上前去，不过一、二米之遥，它竟用不屑一顾的眼神打量我们一眼，又低头专心觅食去了，毫无惊恐和躲避之意。看来在西欧，动物与人已经地位平等，和睦相处。我们在高速公路两旁，不时看到画有鹿等动物的警示牌，它是告诉过路司机此处常有某种动物出现，要注意行车减速，谨慎通过，以保护动物穿越公路时的安全。在前往罗马的途中，我们看见一只幼鹿在高速公路与森林间的一块草地悠闲地吃草。此情此景，使人感到，注重环保，贴近自然，这是大多数西欧人社会责任意识。在风光旖旎的弗兰根湖，我们感受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诗境。更难忘的是，我们和野生水鸟的保持了近距离的亲密接触。白天鹅、大雁和野鸭嬉戏于湖边，时而昂头欢愉地戏水，时而展翅轻盈地飞翔，当游人抛出食物，便争先恐后围上前来，吃后把脖子伸得长长的，仿佛说：“味道好极啦”。当我们用镜头对着它们的时候，它们虽然没有作出“微笑”的姿容，但也有一幅从容镇定的配合模样，悠闲地划着“双桨”，荡起阵阵微波，使镜头中的画面充满诗意。我想，它们这种性格和气质，是在长期与人和睦相处的良好自然环境中形成的，而西欧国家为创造和保持这样一种人与动物亲密相处的环境，该要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呀。
良好的自然环境同时给西欧带来了良好的生存环境和生活环境，水土资源的保护避免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绿化环保和大气净化，使“现代疾病”减少，保证了农业生产处于风调雨顺之中。西欧国家在环保付出中收获了安宁与富裕。在落实科学发展观的今天，我们可否借鉴他们环境保护的成功做法，加快人与自然高度和谐的进程呢？
来去匆匆的西欧之行，即使再为留意，对其社会了解也难免雾里看花，有失真切。客观地讲，个别西欧城市的交通秩序、环境卫生和社会治安也不尽如人意。我入酒店的第二天晚上，便有一只夜蚊子在室内嗡嗡盘旋。我大喝一声：“××，你连外国人也敢咬？”其顿时毙命于我的掌中，迫使我捕杀了一次外国的“野生动物”。梦幻妖娆的威尼斯水域，水中的垃圾飘浮的景象令人望而生厌；永衡之都的罗马古城中，窃技独步全球的扒手令人闻之生畏。这些都不能不说是现代文明社会中不谐杂音。但是，具有睿智雅量的中国人，应当善于取长避短，借石攻玉,化西欧社会发展中的一些有益经验为浆，以高扬建设我国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前进风帆。
作者单位：宜昌市中级人民法院